情隨世遷（三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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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隨世遷（三）
阿羽方才還在想，怎麽接近伶舟月。
現下倒好，芙蕖直接將伶舟月送上門了，她倒是省去了不少事。
阿羽恭敬笑道：“賤婢見過魔主。”
但她其實也拿不準，伶舟月會不會將她認出來。
還有，他既然會因用樓家的香料而遷怒芙蕖，怎麽就不會因玉瑟和自己身形年歲都相似而殺掉玉瑟呢？
信使睜圓了眼，簡直不敢相信，這女妖是怎麽笑得出來的？
伶舟月站起身，往下走，他落下的長長的陰影在地上移動。
他的視線沒從阿羽身上移開，阿羽也笑著面對他。
他走到她跟前的這段路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他停住腳步：“站起來。”
阿羽照做。
月光恰巧照在阿羽面上，不，是玉瑟的面上，泛出皎潔瑩亮的光。她穿得少，露在外面的肌膚在寒風中有些顫抖。
伶舟月的眼幽黑如墨，看不出情緒。他只是用視線攫著她，來自於魔主的威壓足以讓她喘不過氣。
若因為那香料而生氣，對芙蕖是那恨欲殺之的反應，對她這反應如此平靜，似乎有些奇怪了。
哪裏有魔主為了一個婢女親自走下魔座的？
阿羽覺得，他對玉瑟這身體，有幾分好感。
阿羽見勢頭好，立即提溜著嗓子道：“婢仰慕魔主多年，魔主尊名在外，乃是人中翹楚魔中至尊，軒然霞舉英姿蓋世，婢每每思汝，必當時輾轉反側，整整三日三夜不得入眠，而今三生有幸得見魔主，驚鴻一瞥，實在深得我心……”
她一邊覷著伶舟月，只見他仍舊靜靜站著，聽她的鬼話，竟然也沒有要打斷。
而周遭的婢女，有人看她多了幾分憐憫，像是在看死物，有的人覺得驚奇，她的膽子也未免忒大，簡直是個不怕死的！
但，只要伶舟月受用就好了。
阿羽蹬鼻子上臉，連自稱都換了：“妾對魔主的心意至深，天地浩蕩，日月為證，妾若改心，除非山無棱，天地合，再以萬道雷誅為誓……”
伶舟月打斷她：“夠了。”
沒讓她發毒誓。
阿羽見他還沒有什麽反應，作一副羞怯狀：“魔主身若玉樹，正值鼎盛，龍精虎猛，若擇一人共度良宵，妾非魔主不可！”
反正頂的是玉瑟的臉，跟她樓羽有什麽關系。
從前伶舟月親她一下都耳紅，果然，聽了這露.骨不堪的話，袖子拂了拂，轉過身去，讓人瞧不見他的神情。
“魔主……”阿羽還有再胡謅些什麽，伶舟月終於開口，“你好大的膽子。”
他要生氣，阿羽見好就收，一個猛紮跪在地上，“奴婢不敢，只是見到魔主太過激動，情不能自已。”
哪知他道：“既然如此，你留下來，日日夜夜，每時每刻見我，如何？”聲音幾近蠱惑。
呆在他身邊，那還缺殺他的機會麽？那可真是太好了！
阿羽一喜：“魔主肯讓我留在此殿，乃是婢千載修來的福分，從今往後，婢就是您的人了，定當白首不離，與您同生共死……”
他再次打斷：“閉嘴。”
阿羽自覺地閉上嘴，站起身跟在他身後往回走。
她一邊走，下邊的人都驚奇地望著她，摔得狼狽不堪的芙蕖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。
伶舟月經過芙蕖，步子一頓，芙蕖連忙抱住他的腿求饒：“魔主、魔主，求您饒了我吧，我再也不敢自作聰明了！”
信使將這一切都收入眼底，他方才雖然驚奇，但也覺得魔主的心情不錯，或許芙蕖是可以留下一命的，但她竟然抱魔主的腿，這便是大忌了——魔主清心寡欲，尋常女子，靠近都靠近不得，她竟然敢碰魔主，簡直找死！
空氣凝滯了瞬。
只聽咯吱一聲，芙蕖軟倒在地上，尚睜著眼，脖子卻已被擰斷了。
“扔出去。”伶舟月淡淡道。
“是。”信使這事兒做得多，很快便做完了回來。
阿羽很有自知之明的作眼觀鼻鼻觀心狀，站在和信使同樣的高度便止了步子。
伶舟月遞了玉簡，這批人方被放出去了。
信使退下，殿內只剩下伶舟月和阿羽。
就著夜明珠的光，伶舟月開始看折子。
留下來的目的達成了，阿羽也不怕堂堂一個魔主反悔，方才笑得臉都有些僵，現下好了，她只需要站著當個擺飾。
伶舟月從前身邊都沒人伺候，阿羽覺得他應當也不會太為難自己。
正這麽想，他將手邊的折子一放，“倒杯水來。”
“是。”她福了福，不忘眼波盈盈地瞧他一眼，狐貍眼睛就是勾人，阿羽清楚地看見，伶舟月的眉梢跳了跳。
很快阿羽端了水來，她心裏有些忐忑。
瓷盞裏頭是他從前在清泠山喝的茶，整個魔主殿只有這一種茶，喝得多了，對味道就會敏銳。
阿羽看著他跟瓷盞一樣白的手指掀開蓋子，而後頓了頓。
那一瞬間，阿羽的心臟幾乎要跳出來了。
他又舉起瓷盞，興許是渴得很了，一口氣抿下，似乎方才的停頓只是阿羽的錯覺。他放下杯子，一盞茶見了底，唇上有少許的水漬。
阿羽手心冒汗。
他沒什麽反應，繼續看折子。
阿羽有些失落，同時又松了口氣。
他卻道：“那麽緊張做什麽？我又不會吃了你。”視線漫不經心地落在折子上，壓根沒擡眼看她，長長的眼睫毛蓋下層陰影。
阿羽解釋：“婢、婢是第一次侍奉魔主這樣的人物，唯恐不周，這才緊張，魔主乃天之驕子，怎麽會吃了奴婢。”
“你這麽說，我倒想吃你了。”他啞聲輕笑，再擡頭看她時，神情多了分慵懶。
他這幅清冷又風流的樣子，看得阿羽心頭一怵。
“你方才說，想與我共度良宵？”伶舟月勾勾手指，阿羽被拽過來，恰恰坐在他腿上，腰背被他的手臂托起，那張俊美非凡的臉近在咫尺。
阿羽幾乎是瞬間就要跳起來，伶舟月的眼神漸漸寒下去，她才壓下那股彈跳而起的欲.望。
若是在從前，她早一個拳頭招呼上去了。
阿羽腆著臉笑道：“話是如此，可真和魔主靠近了，婢只覺得心裏發慌，您這樣的人，哪裏是婢敢肖想的。”
這面容是玉瑟的，但這身子還是她自己的，因為玉瑟和她身形相似，她便選了玉瑟。
伶舟月以前抱她抱得不少，他如此敏銳，若是察覺了該如何是好。
阿羽好不容易放下的心，又懸了起來。
好在伶舟月狼心狗肺，神色看不出什麽異樣，料想是沒發現。
他掐起她的下巴，兩人的鼻尖幾乎能觸到，他道：“你倒是有意思。”
吐息交纏在一起。
阿羽分明聽說他不和女子靠近的，方才芙蕖抱他的腿，轉眼就被他擰了脖子，阿羽心一橫，兩手圈住他脖子，整個身子都緊緊壓在他身上，喉嚨裏鼓出幾句：“婢雖然知道魔主是不可肖想的，但抱一抱也好，能抱魔主片刻，此生也算是了無遺憾了，魔主要殺便殺……”
這總該將她彈開了吧？！
伶舟月卻不上道，阿羽覺察到膝彎被箍起，而後一股力將她往上一送，一陣天旋地轉，她的腰壓在他堅實的肩膀上，被硌得生疼——伶舟月徑直將她扛了起來！
阿羽望著他黑袍後背的繡金紋路，不禁發出幾聲驚呼：“魔主大人，您這是何意？”
“你既然對我心意至深，口口聲聲要發毒誓，卻只敢抱我，看來是這大殿太通敞。”他一邊說著，一邊往自己的寢殿而去，阿羽在他肩上掙紮，他卻紋絲不動。
阿羽瞥見那床榻垂落在地的帷幔，簡直欲哭無淚。
他將她摔在床榻上，她被彈得震了兩下，伶舟月俯在她身上，他投下的陰影瞬間將她籠罩。
獨屬於他的混雜著松香的氣味將她吞沒。
“來，想對我做什麽，盡管來。”
阿羽哪想過這些。
他一副由她宰割的模樣，她卻心跳猛的加快，仿似她才是落入狼爪下的羊。
阿羽閉上眼睛，眼淚瞬間淌下來，身子也蜷縮成小小的一團，她哽咽道：“婢、婢尚未……尚未準備好……魔主您、您萬金之軀……與我、我……”
“起來。”
阿羽再睜開眼，模糊的淚眼望見，他不知何時起了身，立在床榻前背對著她，月輝在他衣上的金線流動。
“你夜裏就睡在此處。但現在，我要沐浴。”說著，他伸開了雙臂。
阿羽抹了把淚，心裏的忐忑頃刻消散了，轉而又對他的捉弄感到惱怒。
她走過去為他寬衣解帶，刻意將他的腰帶扯出了線頭，又慌亂道：“奴婢不是故意的，這、這……”
他卻是嘶啞著嗓子，帶著逗弄的意味：“要你對我做什麽，你又不敢，解我的腰帶，倒是很急。”
“奴婢不敢。”阿羽的臉紅了，她解開了腰帶，又為他解衣裳，層層疊疊的長袍褪去，只剩下一件中衣時，阿羽頓了頓，一咬牙拉開衣帶，他線條分明的上半身就在月光下反著瑩亮的光。
挺拔的背後有幾道縱橫的，淺淺的傷疤，應當是在鬼州留下的，再過段時日興許就消失了。只有心口處的傷疤尤其猙獰可怖，像是怎麽也好不了了。
誅邪劍留下的。
察覺到身後人頓住了，伶舟月道：“楞著做什麽，去將衣裳拿去浣衣司。”
“哦。”阿羽反應過來，如蒙大赦，動得很迅速。
他望著她的背影，又加了句：“無需你動手，浣衣司會洗的。”
背影停了步子，應了聲“是”，又接著往外走。
伶舟月看著自己指尖冒出的黑氣，幾縷黑氣升起，飄入夜色中不見了。
剩下的，又重新回到他體內，他的手一顫，卻沒阻止。
她下的毒，當真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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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有，他既然會因用樓家的香料而遷怒芙蕖，怎麽就不會因玉瑟和自己身形年歲都相似而殺掉玉瑟呢？
信使睜圓了眼，簡直不敢相信，這女妖是怎麽笑得出來的？
伶舟月站起身，往下走，他落下的長長的陰影在地上移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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伶舟月的眼幽黑如墨，看不出情緒。他只是用視線攫著她，來自於魔主的威壓足以讓她喘不過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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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羽覺得，他對玉瑟這身體，有幾分好感。
阿羽見勢頭好，立即提溜著嗓子道：“婢仰慕魔主多年，魔主尊名在外，乃是人中翹楚魔中至尊，軒然霞舉英姿蓋世，婢每每思汝，必當時輾轉反側，整整三日三夜不得入眠，而今三生有幸得見魔主，驚鴻一瞥，實在深得我心……”
她一邊覷著伶舟月，只見他仍舊靜靜站著，聽她的鬼話，竟然也沒有要打斷。
而周遭的婢女，有人看她多了幾分憐憫，像是在看死物，有的人覺得驚奇，她的膽子也未免忒大，簡直是個不怕死的！
但，只要伶舟月受用就好了。
阿羽蹬鼻子上臉，連自稱都換了：“妾對魔主的心意至深，天地浩蕩，日月為證，妾若改心，除非山無棱，天地合，再以萬道雷誅為誓……”
伶舟月打斷她：“夠了。”
沒讓她發毒誓。
阿羽見他還沒有什麽反應，作一副羞怯狀：“魔主身若玉樹，正值鼎盛，龍精虎猛，若擇一人共度良宵，妾非魔主不可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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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前伶舟月親她一下都耳紅，果然，聽了這露.骨不堪的話，袖子拂了拂，轉過身去，讓人瞧不見他的神情。
“魔主……”阿羽還有再胡謅些什麽，伶舟月終於開口，“你好大的膽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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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知他道：“既然如此，你留下來，日日夜夜，每時每刻見我，如何？”聲音幾近蠱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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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羽自覺地閉上嘴，站起身跟在他身後往回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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伶舟月經過芙蕖，步子一頓，芙蕖連忙抱住他的腿求饒：“魔主、魔主，求您饒了我吧，我再也不敢自作聰明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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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扔出去。”伶舟月淡淡道。
“是。”信使這事兒做得多，很快便做完了回來。
阿羽很有自知之明的作眼觀鼻鼻觀心狀，站在和信使同樣的高度便止了步子。
伶舟月遞了玉簡，這批人方被放出去了。
信使退下，殿內只剩下伶舟月和阿羽。
就著夜明珠的光，伶舟月開始看折子。
留下來的目的達成了，阿羽也不怕堂堂一個魔主反悔，方才笑得臉都有些僵，現下好了，她只需要站著當個擺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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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這麽想，他將手邊的折子一放，“倒杯水來。”
“是。”她福了福，不忘眼波盈盈地瞧他一眼，狐貍眼睛就是勾人，阿羽清楚地看見，伶舟月的眉梢跳了跳。
很快阿羽端了水來，她心裏有些忐忑。
瓷盞裏頭是他從前在清泠山喝的茶，整個魔主殿只有這一種茶，喝得多了，對味道就會敏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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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羽手心冒汗。
他沒什麽反應，繼續看折子。
阿羽有些失落，同時又松了口氣。
他卻道：“那麽緊張做什麽？我又不會吃了你。”視線漫不經心地落在折子上，壓根沒擡眼看她，長長的眼睫毛蓋下層陰影。
阿羽解釋：“婢、婢是第一次侍奉魔主這樣的人物，唯恐不周，這才緊張，魔主乃天之驕子，怎麽會吃了奴婢。”
“你這麽說，我倒想吃你了。”他啞聲輕笑，再擡頭看她時，神情多了分慵懶。
他這幅清冷又風流的樣子，看得阿羽心頭一怵。
“你方才說，想與我共度良宵？”伶舟月勾勾手指，阿羽被拽過來，恰恰坐在他腿上，腰背被他的手臂托起，那張俊美非凡的臉近在咫尺。
阿羽幾乎是瞬間就要跳起來，伶舟月的眼神漸漸寒下去，她才壓下那股彈跳而起的欲.望。
若是在從前，她早一個拳頭招呼上去了。
阿羽腆著臉笑道：“話是如此，可真和魔主靠近了，婢只覺得心裏發慌，您這樣的人，哪裏是婢敢肖想的。”
這面容是玉瑟的，但這身子還是她自己的，因為玉瑟和她身形相似，她便選了玉瑟。
伶舟月以前抱她抱得不少，他如此敏銳，若是察覺了該如何是好。
阿羽好不容易放下的心，又懸了起來。
好在伶舟月狼心狗肺，神色看不出什麽異樣，料想是沒發現。
他掐起她的下巴，兩人的鼻尖幾乎能觸到，他道：“你倒是有意思。”
吐息交纏在一起。
阿羽分明聽說他不和女子靠近的，方才芙蕖抱他的腿，轉眼就被他擰了脖子，阿羽心一橫，兩手圈住他脖子，整個身子都緊緊壓在他身上，喉嚨裏鼓出幾句：“婢雖然知道魔主是不可肖想的，但抱一抱也好，能抱魔主片刻，此生也算是了無遺憾了，魔主要殺便殺……”
這總該將她彈開了吧？！
伶舟月卻不上道，阿羽覺察到膝彎被箍起，而後一股力將她往上一送，一陣天旋地轉，她的腰壓在他堅實的肩膀上，被硌得生疼——伶舟月徑直將她扛了起來！
阿羽望著他黑袍後背的繡金紋路，不禁發出幾聲驚呼：“魔主大人，您這是何意？”
“你既然對我心意至深，口口聲聲要發毒誓，卻只敢抱我，看來是這大殿太通敞。”他一邊說著，一邊往自己的寢殿而去，阿羽在他肩上掙紮，他卻紋絲不動。
阿羽瞥見那床榻垂落在地的帷幔，簡直欲哭無淚。
他將她摔在床榻上，她被彈得震了兩下，伶舟月俯在她身上，他投下的陰影瞬間將她籠罩。
獨屬於他的混雜著松香的氣味將她吞沒。
“來，想對我做什麽，盡管來。”
阿羽哪想過這些。
他一副由她宰割的模樣，她卻心跳猛的加快，仿似她才是落入狼爪下的羊。
阿羽閉上眼睛，眼淚瞬間淌下來，身子也蜷縮成小小的一團，她哽咽道：“婢、婢尚未……尚未準備好……魔主您、您萬金之軀……與我、我……”
“起來。”
阿羽再睜開眼，模糊的淚眼望見，他不知何時起了身，立在床榻前背對著她，月輝在他衣上的金線流動。
“你夜裏就睡在此處。但現在，我要沐浴。”說著，他伸開了雙臂。
阿羽抹了把淚，心裏的忐忑頃刻消散了，轉而又對他的捉弄感到惱怒。
她走過去為他寬衣解帶，刻意將他的腰帶扯出了線頭，又慌亂道：“奴婢不是故意的，這、這……”
他卻是嘶啞著嗓子，帶著逗弄的意味：“要你對我做什麽，你又不敢，解我的腰帶，倒是很急。”
“奴婢不敢。”阿羽的臉紅了，她解開了腰帶，又為他解衣裳，層層疊疊的長袍褪去，只剩下一件中衣時，阿羽頓了頓，一咬牙拉開衣帶，他線條分明的上半身就在月光下反著瑩亮的光。
挺拔的背後有幾道縱橫的，淺淺的傷疤，應當是在鬼州留下的，再過段時日興許就消失了。只有心口處的傷疤尤其猙獰可怖，像是怎麽也好不了了。
誅邪劍留下的。
察覺到身後人頓住了，伶舟月道：“楞著做什麽，去將衣裳拿去浣衣司。”
“哦。”阿羽反應過來，如蒙大赦，動得很迅速。
他望著她的背影，又加了句：“無需你動手，浣衣司會洗的。”
背影停了步子，應了聲“是”，又接著往外走。
伶舟月看著自己指尖冒出的黑氣，幾縷黑氣升起，飄入夜色中不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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